译文
本来期望你能立功当世,谁知你却寿限就此终结。
奸佞之辈得志用事,贤良之士却半路夭折;骐驎一般的英才竟被埋没,空剩凡马一般的庸才。
可惜你没有儿子来继承家业,好在你才高妻子又贤惠。
想见江南原上你的墓前,定是树木凋零,纸钱在空中随风飘飞。
注释
岁路:年事,寿限。
穷:终结。
鹰隼(sǔn):苍鹰一类猛禽,喻凶横奸佞。
凰:凤凰,喻贤良之士。
马群空:语本韩愈《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》:“伯乐一过冀北之野,而马群遂空。”
中郎:汉末蔡邕曾任中郎将,无子,有女蔡琰,博学能文。王令
王令字逢原,是北宋中期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诗人,生活贫困却不愿仕进。至和元年(1054)秋,王安石由舒州通判任满入京,路过高邮(今属江苏),当时在高邮等地讲学的王令献《南山之田赠王介甫》诗求见。王安石深为他的才华和品行所感动,遂与他结交。之后,王安石又将妻妹嫁与王令,并为他四方延誉,使这位年轻诗人的作品得以广为流传。然而,王令英年不永,二十八岁的他在嘉祐四年(1059)六月就去世了。王安石为此深感悲痛和惋惜,先后写了挽辞和墓志铭,寄托自己的哀思。嘉祐五年(1060)秋,王安石又写下了这三首悼念故友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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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首诗是《思王逢原三首》中的第三首,诗人悲叹王令高才被埋没,痛悼知己早逝,哀其无子,怜其贫寒,幸其妇贤。
首联是作者对王令的思念、惋惜之辞,本来希望对方在人生百年之中能建立匡时救世的功业,谁知寿命却到此结束。王安石在《王逢原墓志铭》中说,对王令,他始爱其文章,又爱其节行,“以为可以任世之重而有功于天下者,将在于此”,可作“相望济时功”的注脚。
颔联是说:可惜鹰隼奋飞,而凤凰羽毛不丰,不能远飞,好比骐驎被埋没在马群之中。暗喻王令一死,再没有出色人才。“骐驎埋没马群空”化用韩愈“伯乐一过冀北之野,而马群遂空”之句,自出新意。此联稍有瑕疵,鹰隼奋飞,凤凰羽短
竹之始生,一寸之萌耳,而节叶具焉。自蜩腹蛇蚹以至于剑拔十寻者,生而有之也。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,叶叶而累之,岂复有竹乎?故画竹,必先得成竹于胸中,执笔熟视,乃见其所欲画者,急起从之,振笔直遂,以追其所见,如兔起鹘落,少纵则逝矣。与可之教予如此。予不能然也,而心识其所以然。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,内外不一,心手不相应,不学之过也。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,平居自视了然,而临事忽焉丧之,岂独竹乎?子由为《墨竹赋》以遗与可曰:“庖丁,解牛者也,而养生者取之;轮扁,斫轮者也,而读书者与之。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,而予以为有道者,则非邪?”子由未尝画也,故得其意而已。若予者,岂独得其意,并得其法。
与可画竹,初不自贵重,四方之人,持缣素而请者,足相蹑于其门。与可厌之,投诸地而骂曰:“吾将以为袜!”士大夫传之,以为口实。及与可自洋州还,而余为徐州。与可以书遗余曰:“近语士大夫,吾墨竹一派,近在彭城,可往求之。袜材当萃于子矣。”书尾复写一诗,其略云:“拟将一段鹅溪绢,扫取寒梢万尺长。”予谓与可:“竹长万尺,当用绢二百五十匹,知公倦于笔砚,愿得此绢而已!”与可无以答,则曰:“吾言妄矣,世岂有万尺竹哉?”余因而实之,答其诗曰:“世间亦有千寻竹,月落庭空影许长。”与可笑曰:“苏子辩矣,然二百五十匹绢,吾将买田而归老焉。”因以所画《筼筜谷偃竹》遗予曰:“此竹数尺耳,而有万尺之势。”筼筜谷在洋州,与可尝令予作《洋州三十咏》,《筼筜谷》其一也。予诗云:“汉川修竹贱如蓬,斤斧何曾赦箨龙。料得清贫馋太守,渭滨千亩在胸中。”与可是日与其妻游谷中,烧笋晚食,发函得诗,失笑喷饭满案。
元丰二年正月二十日,与可没于陈州。是岁七月七日,予在湖州曝书画,见此竹,废卷而哭失声。昔曹孟德祭桥公文,有车过腹痛之语。而余亦载与可畴昔戏笑之言者,以见与可于予亲厚无间如此也。